莫心宁

宁离洁癖激推,不欢迎任何拉踩慕容宁和莫离骚的人士光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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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宁离】樊笼·章八十一

奔往旧陵的人潮多如浪涌,前不见头后不见尾,驻守在山前的万剑宗弟子势单力薄,无论如何也拦阻不住,几乎是眼睁睁看着众人直奔秘境而去。得了消息匆忙赶来的段归青气急败坏,站在议事厅前指着坐镇长老痛骂了几句,一把推开试图劝架的师兄弟们,带着十二代的弟子们直冲向旧陵,试图前去亡羊补牢。

从未被如此冒犯过的长老气得手足发颤,却也知当下再内讧无异于自绝生路,铁青着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,连声唤人召集齐门内弟子,留下两百人驻守宗门,其余人等则速速随他前往旧陵驰援。

万剑宗宗门之侧的旧陵乃是一座人迹罕至的土山,据传为段家的祖坟所在,胆敢以陵为名,也表明段氏不惧让人看出他们问鼎武林的野心。而段家数代以百余年时光打下的基业,或许就要葬送在今夜,埋葬在这片陵地里。

戴着帷帽的莫离骚混在西行的人流中,入目所见尽是兴奋的面孔。大战在即,众人只顾朝前赶,生怕错过了观战的良机,并未留心同行者的身份。莫离骚有意收敛了速度,不紧不慢地随着人潮流动,也不动声色地扫视着人群。亲历了昨日的强行驱逐,不少原是孤身行动的江湖人士改为三五结伴,但从衣着与步法仍能看出并非同门。

刻意引了这许多人前来,还守着段月虹出关,慕容宁的目的必然不止是要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。莫离骚的目光扫过这片异常热闹的山林,心中隐约有个猜测,脚步也略加快三分。莫离骚一路从人流末尾赶到中段,总算在日暮时分看到了秀月门的弟子,还有与她们同行的青年。分明是故人相遇,莫离骚却不曾上前招呼,反而立即换了条更偏僻的路,远远地避入山林中,加快了赶路的步伐。

山间无路,加之天光黯淡,又多乱石与干枯的藤草绊脚,寻常人愈发避之不及,只偶尔有耳目灵敏之辈望见一道雪白身影掠过,除了惊叹身法超群外并未多想,且不知那人眨眼就越过了数百人影,停在西南角一株极高壮的樟木之上。

颀长身形隐于枝叶之间,恰能将下方逐渐混乱的战局纳入视野。

一方手持长剑急于突围的,正是想为段月虹通风报信的万剑宗门徒,另一方兵器各异全力围追堵截的,除行天教教众外再无第二个答案。昨日遍寻不着的人,此时此刻仿佛无处不在,彼此配合无间,织成一张难以攻破的巨网,将万剑宗一干人等团团包围。

三番五次被阻的段归青已然怒不可遏,又一次突围失败后骤然持剑高喝一声,双足蹬地腾空而起,竟是要强开须弥剑阵。他事先来不及呼唤左右,但须弥剑阵乃是万剑宗的立派根基,执阵的剑招一出,身旁师兄弟便纷纷提剑助阵,齐力与之结成对敌的杀招。

在莫离骚平生所见的无数剑阵里,眼前这个着实不值一提,然而执阵之人信心满满,自觉借了剑阵之力便如虎添翼,满面杀气地冲向正正拦在前方的三位行天教门人,好似已见到他们血溅三尺的惨状。正当此时,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喝令,前一瞬还严阵以待的行天教众突然往左右避让,为段归青让开了出路。

借力前行的段归青瞬间向前掠出十余丈,还没察觉出事态不妙,疾驰的身影就猛地朝左侧摔出去,口中还有一声短促的惨叫冒出。而站在他前方两丈之遥的,恰是行天教右护法,孟长定。

俊秀青年含笑而立,指尖捏着一柄带血飞刀,朝着狼狈起身的段归青客气地问候:“段……公子,何必行此大礼。”

段公子三字影射着段归青被夺走少宗主之位的二十余年,亦是他最忌讳的称谓,当众道出可谓杀人诛心,立时惹得人气急攻心,将原本的目的抛到九霄云外,只顾得提剑朝孟长定追打过去。

段归青习剑四十多载,但其人于剑一道缺乏天赋,剑法道一声平平无奇已是客气,不仅不及其子段怜山,比起年岁仅有他一半的孟长定也是相去甚远。一寸长一寸强,一寸短一寸险,手持三尺长锋的段归青却奈何不得身无长兵的孟长定,被一柄不过三寸长短的飞刀戏耍得团团转,始终伤不到对手分毫。

如此实力悬殊的交手,莫离骚略看几眼便失了兴趣,倒是随后赶来瞧热闹的江湖人士十分兴起,恨不得为两人呐喊助威几句。直至万剑宗三位长老赶到,孟长定才暂歇了游戏的心思,迅速往后退开百十丈,眨眼间便只闻其声不见其人。

“段宗主即将出关,稍后再会了,诸位。”

随着孟长定话音落定,山林间陡然吹来一阵疾风,吹得夜色愈发深重。莫离骚藏身高木之上,雪白衣袍也被无序的狂风卷起,在夜幕中飘飞如花,仿佛一朵空谷幽兰初绽。他直觉这风来得蹊跷,小心地凝神戒备,果真在草叶摩擦的娑娑声响中捕捉到另一人的气息,本能地错身闪躲,竟真的避开了一只意图折花的手。

攀花未果的登徒子仅以指尖勾过莫离骚一缕玄青长发,远去瞬间凝声成线,沉声笑道:“今夜的戏,离骚且看仔细了。”

众人不知发生在林中的短暂相会,只在风势稍弱时见着一道暗色身影破月凌空而来,满身气势压得夜风骤停,更压得围观的一干人等几乎窒息。

“是慕容宁!”人潮之中,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,随后便是接连不断的附和之音。魔头降临,见势不妙的众人当即如鸟兽散开,迅速躲进山林中,或是藏在林木之后,或是窝在怪石之侧,唯恐被扫到风尾。

终于现身的男人从高空缓缓落下,如鹰隼般停在一方怪石顶上,身后披风渐渐回落,仿佛猛禽收起了双翅。他负手而立,目光如炬,一眼扫过团团围来的万剑宗弟子,朗声笑道:“今日月圆,本座依约而来,恭候段宗主出关!”

雄厚内力如澎湃巨浪,无遮无挡地灌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,好似雷鸣炸响一般,又如万道电光,将前方山壁上用于遮掩的藤木尽数击碎,露出一道不甚明显的石门。不过早一步赶到的万剑宗长老心一沉,直觉事态大为不妙。慕容宁的状态,怎样看都不像是重伤初愈,闭关不足一月的段月虹若不能突破极限,今夜就是另一场无瑕山之战。

洞外如此动静,洞内必不可能一无所觉。月上梢头之时,紧闭的石门果真轰然洞开,露出一张须发皆白的脸,还有老当益壮的体魄。不等石门尽数打开,门后之人便如利箭离弦,携着露骨杀意袭向直视秘境的慕容宁。

这是迅比惊雷的一招,也是沉逾千钧的一式。在无数双眼睛来不及捕捉的瞬间,慕容宁与段月虹已对上一掌,二者浑厚内力激得身周草叶肆意飞舞,迷得众人看不清战况。待漫天飞叶停落,便瞧见二人相隔七八丈,一南一北各据一石,似乎势均力敌。而数千人之中,仅有寥寥几人看清,对掌后的慕容宁寸步未让,段月虹却收不住脚步地退了足有五六尺之遥。

落了下风的人更要虚张声势,段月虹用力攥紧发麻的右掌,朝着慕容宁冷冷一哼,强撑起气势如虹:“万剑宗的地盘,还轮不到小儿放肆!”

“万剑宗的祖坟,于情于理,外人确实不该擅入。”慕容宁成竹在心,一字一句,道出段月虹最想要隐瞒的真相,“可万剑宗借此地炼制药人,又该另当别论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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