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心宁

宁离洁癖激推,不欢迎任何拉踩慕容宁和莫离骚的人士光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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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宁离】乘醉听箫鼓 第一百四十九章

翌日平旦,慕容宁起身未久,更衣洗漱完毕,正在府中准备用些热汤再上朝,派去盯着荆玉的影卫便回来了。他略抬了抬手,温内侍便知机地屏退左右,亲自守在膳厅外,防着有人暗中探听。

“殿下。”赵剡一夜未眠,此刻看着却颇有精神,慕容宁只瞧他一眼便猜到为何如此,饮下口中热汤后问道:“有收获?”

“是!”赵剡压着声音回道,“荆大将军昨日抵家后,一夜里就被人找上门两回,都是在两更之后敲的角门。头一个进门在角落里说了几句话,第二个还在门外就被拦回去了,停留的时间都极短,也没见着人。”

“倒也还没完全糊涂。”慕容宁将热汤饮尽,在方巾上拭净手指,对荆玉的反应还算满意,就不知是谁如此急切,当夜就找上门了,“查到是哪里来的人了?”

“尚未。”赵剡仔细道,“这两人打扮寻常,样貌也普通,属下从前未曾见过。他们应是宵禁前就藏进了永兴坊,等到夜深了才敢行动,被大将军府拒之门外后就随意找了个地方窝着,大概要等天明才会有动作,属下已派人盯着了。”

京城有宵禁,坊门关闭后街市上还有金吾卫巡视,晚归的官吏可凭腰牌通行,但也会留下痕迹。寻常人没有这样的权力,除非是同住永兴坊的官吏家仆,否则是不敢轻易趁夜出行的。

“倒是吃得了苦。”慕容宁冷冷一哂,言辞中不无讽刺。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,夜里寒风更是刺骨,那两人为了不泄露身份行踪,竟就甘愿在屋外躲上一夜,不得不令人赞叹几位大将军的识人、用人之道,几十年前在军中历练出的能耐,至今没有生疏,也是不容易。

想起那几人的行事,慕容宁又提醒:“看紧些,也未必就是坊外的人。”自田云飏被拿下之后,其余人暗中走动便愈发小心,派出的人通常转上三四道才能搭上些关系,有时甚至还用上了密语暗号,可在不见面的情况下传递消息。

“另外,荆玉府上也不能松懈,在他离京前,任何异动都要及时回禀。”

“是!”赵剡躬身一礼,将急于上朝的慕容宁送走,又领了两人前往永兴坊,务必确保万无一失。

许是当日一番话让荆玉甚为触动,也可能挑拨离间者过于谨慎,其后三日平平稳稳、不见波澜,荆大将军如约踏上了与迟珀王一同离京的路。来时卑辞厚礼,去时满载而归。仅仅耗费一旬时光,丛琚不仅谈妥了新的书契,还求得了大旸的增兵与援助,面上的喜色远远压过了对戎狄的顾忌,连使团中的护卫都神色轻松不少。

时隔多年,荆大将军再度赶赴边关,摄政王自然是要为他壮一壮声势,除了慕容宁精挑细选的一队戍边老兵,还有从长风营抽调的三百精锐。荆玉不知的是,这三百五十人不仅将是他在迟珀练兵时的左膀右臂,也是摄政王有心安排的后手之一,一旦大将军有任何不轨之举,最信任的下属即会成为最尖锐的刀刃,阻止他做出任何有伤大旸利益的举动。

不过,万曦还有偌大一个镇军大将军府,住着荆家四代数十血亲,料想荆玉也不会置他们于不顾。而影卫的回报也说,荆大将军这三日可谓是深居简出,只与家人共处,不与外人接触,应是有意在回避某些人。慕容宁对此还算满意,盘算着他若当真能听话,倒也不妨留下,就当是全了先帝最初的念想。

迟珀贵客返程,摄政王亲自携百官出城相送,京中百姓闻讯而来,场面浩大难以言表。

“荆将军此行肩负千万人的期许,本王与京中百姓,与大旸百姓都坚信,你必能率迟珀兵士击退戎狄,还两国安宁!”众目睽睽下的殷切期望掷地有声,不仅给足了荆玉颜面,也替他斩断了不必要的退路。

“标下必不辱命!”被激起满身昂扬斗志的老将军屈膝一礼,随即在无数人的注目下翻身上马,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踏上新的旅途。

烈士暮年,壮心不已。

无论实情如何,这一日的情形在众人眼中便是如此,不仅无数文人墨客争相赞颂,街头巷尾亦满是褒扬,慕容宁不仅不加以管束,甚至在暗中推了一把,将荆玉高高架起。

迟珀使团离京后,再隔两日就是莫离骚的生辰。她还未至花信之年,这时候不必也不宜庆贺,但一家人同桌用膳,小聚一番倒也应当。有鉴于两位长辈近来的忙碌与疏远,新帝便亲自下了口谕,要摄政王与长公主同往太液池畔,与他共赏春景。

新帝的命令,便是摄政王也不能随意拒绝,这日午前,慕容宁便久违地踏入了蓬莱阁。

长公主的生辰在仲春之末,此时的万曦城内外冰雪尽消、春意渐浓,太液池上有碧波垂柳,池中可见游鱼吐珠,蓬莱阁里日丽风清,当真是赏景的好时候。

慕容宁来时只见数十宫人穿梭往返,正忙忙碌碌地准备着午膳,精巧的蓬莱阁中却是空无一人。他左右看了一遍,确定没有寻着莫离骚的身影,便随意拦了个人问道:“陛下在何处?”

被拦住的宫人提着一只食盒,往后退了两步小心道:“回殿下,小的不知。”左右都不见人,宫人亦不知晓,那十有八九是还没到。

“去吧。”慕容宁眉头微蹙,摆了摆手让人退下,独自登上蓬莱阁。

阁中有浅淡熏香,糅合着茶果的酸甜滋味,从慕容宁踏进门后便萦绕在身旁。供人歇息的云榻、便于读书习字的长案、对着太液池的轩窗,处处可见外形精巧的点心,细看便能发现,无一不是依着莫离骚的喜好准备的。慕容宁随手捻起一块拇指大的茶酥品了品味道,坐在窗前感受着微风拂面的轻柔,数着水畔垂柳上新发的嫩芽,享受着数月以来难得的安逸。他于此独坐了足有两刻钟,连数了三株柳树,终于等到下方传来一点喧闹声。

姗姗来迟的长公主殿下,以及满脸跃跃欲试的少帝,当熟悉身影映入眼帘,慕容宁莫名地松了口气,心底有压抑不住的欢喜在翻腾。自与莫离骚说定决裂,至今已过了月余,虽说每日都能在乾元殿与明英殿共事,慕容宁却仿佛许久不曾见过她。不曾单独相处,不曾窃窃私语,不曾鱼雁传书,分明是近在咫尺的、最为熟悉的人,因不得不心各一方,却显得好似素昧平生的过客。又不巧遇着莫离骚性子惫懒,许多时候能不说话就绝不会出声,慕容宁便是想与她针锋相对,斗一斗嘴都缺少机会。好在后宫发生的一切都传不到宫外,他今日不必再做伪装,和心上人保持着似是而非的疏远。

“怎么来晚了?”二人是同时离开的明英殿,慕容宁还往兵部走了一趟,商议了增兵之事,用了足有一个时辰,莫离骚带着慕容胜雪去明德殿与燕珩面议第一船的货品,按说应比他更早抵达才是。慕容宁问着莫离骚,却看向了频频往窗外探头的慕容胜雪,分明已下意识认定是他误了事。

“小胜雪前日听说,孟埠有人懂蹬萍渡水的功夫,就想见识一番。”莫离骚语气寻常,对慕容胜雪的好奇心已见惯不怪,“孟埠使团中有精于此道的女子,便将人请来了。”

“蹬萍渡水?”慕容宁转头往外一瞥,果真看到个肤色略黑的精悍女子,手中拿着一支不过臂长的竹竿,与宋襄等人在池畔做着下水的准备。这时节的太液池化冰未久,要是不慎落水,极易惹上风寒之症。慕容宁收回目光看着慕容胜雪,皱眉道:“也不必太过纵容他。”

莫离骚也不分辨,悠悠然地在窗边的椅上坐下,抬手示意道:“摄政王能者多劳,请。”这就是要慕容宁亲自教导的意思了。

听到两位长辈有阻挠的打算,慕容胜雪连忙回头,为自己辩驳道:“朕不下水,只是想眼见为实而已!”他摆出一副可怜模样,两手悄悄抠着窗棱,同慕容宁打着商量:“皇叔,都说‘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’,朕每日都在宫中苦读,却连千里之行都没有过,难得有这样增长见闻的机会,错过就太可惜了。”

年幼的帝王振振有词,让摄政王想起更年少时纵马驰骋的快意,与长公主互相追逐的开怀,以己度人后便有几分心软,对慕容胜雪妥协道:“只可远观,不可靠近。”

“我保证!”慕容胜雪连声欢呼起来,旁观的莫离骚朝着叔侄二人露出一点笑,口中却不饶人:“皇叔不是要管教小胜雪么,为何突然纵容他了?”她分明是在挑衅,但轻挑的眼尾藏着粼粼波光,微扬的唇角又带着桃菲的娇艳,生动得着实令人心动。慕容宁轻轻攥紧了拳,忍不住凑过去低语道:“离骚是吃味了?不必如此,我纵容你的时候总是更多的。”

“御前失仪,当罚俸三月。”长公主轻声嘟囔着,上扬的眼尾略带嗔意地睨人一眼,侧过身与忘了正形的摄政王离得远了几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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