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心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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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宁离】乘醉听箫鼓 第一百四十三章

正当各部齐力准备接待孟埠使团时,紧邻大旸的迟珀也传来了消息。

作为距离最近的属国,迟珀对大旸的尊崇有目共睹,且与日俱增。得闻先帝驾崩后,迟珀举国皆哀,从王公贵族到平民百姓,自愿服丧者无数。为表敬重,迟珀派出了前所未有的浩荡使团,备了数不清的奇珍异宝为贡。还因使团行进较慢,又派出一队人马先将国书与礼单送达万曦,以免失礼于宗主国。

五个藩属国之中,迟珀最依附大旸而生,有这番举动皆在预料之内。唯一令人意外的是此次的主使人选,既非迟珀王储,亦不是首辅兰静,而是迟珀王本人。

不远万里奔波,迟珀王在国书中言明的来意有二:一为吊唁先帝,二为拜见新主。

“真正的用意恐怕二者皆非。”看过国书的卫华玄连连摇头,唐焱亦有同感。

一年多前的那番试探,戎狄仅仅派出七千骑兵,就对迟珀边境造成了莫大的威胁。若非有大旸精兵及时驰援,恐怕三五日的工夫就会被攻下一座城池,随后被戎狄铁骑长驱直入也说不定。正因这一匹恶狼在侧,多年以来,迟珀与大旸的同盟始终牢固紧密。然而,就在强敌蠢蠢欲动的关键时刻,帝国突然遭逢一场风云变幻。江山易主,少帝继位,亲王摄政,这变化可谓天翻地覆。迟珀王心生忧虑也是人之常情。

新的帝国掌权者是怎样的脾性,是否还愿意与迟珀守望相助,会否提出更多的要求?即便已是多年的盟友,然此种种皆关乎迟珀存亡,谁也不能轻信妄行,才会有迟珀王的亲自来访。

两位辅臣足够敏锐,慕容宁便也不隐瞒:“戚长域的军报中已有暗示,迟珀王此回确实是来求助的。”

“迟珀前回的伤亡是……”卫华玄还在思索,慕容宁已经给出答案:“战亡者两千一百余,重伤一千三百人,轻伤近五千。”

“这伤亡……确实不小。”卫华玄为迟珀发出一声轻叹,方才仅是旁听的莫离骚忽然道:“至少今明两岁的耕作将受其影响,往后数年,西北十州的米粮还需多做计较。”

三千多的精兵伤亡,对迟珀这等小国而言,已是极难承受的损失,若再来一回,便不止是元气大伤。而边关不可一日不防,三千余的缺口几经调配之后勉强填补上,而别处缺损的兵力只能经由征兆新丁入伍来解决。只是,如此一来,迟珀的农桑之事势必会被耽误,对大旸而言也是不小的损失。

如此,为免内忧外患加剧,迟珀王或将请求大旸增兵西南,或是要开放更多边界,以便大旸的精兵进行联合防守,同时代训迟珀的兵士。

既然已经预料到对方来意,如何让事情两全其美便是重中之重。对面来的是一国之主,大旸也不能怠慢,慕容宁无意独揽大权,便将重担分给了卫华玄:“此事就交予卫相了。”

卫华玄正色道:“臣领命!”

将迟珀这个重要的盟友交给卫华玄负责,慕容宁没有给唐焱指派更多任务,只过问了御史台核查各州府的进度。

“春耕将至,今岁农耕万不能有失。”慕容宁没有明说时限,但一个春耕便代表着无数张等待吃饭的嘴,代表着万里江山的安定,尤其南巡一路上有不少都是颇为重要的粮仓,断不能让欺上瞒下者继续尸位素餐,以至于耽误了春耕。唐焱顿觉肩上的分量又重了五分,忙道:“臣明白,这就回去敦促各院。”

等卫华玄与唐焱相继领了命令离开,今日议政时颇为沉默的莫离骚才问:“听说,宁王府近来不太平?”

慕容宁戏谑道:“你都不出宫,又从哪里听说了?”

“我不出去,可总有人会进来。”所指正是愈来愈勤于入宫的外命妇们。一个个打着请安问好的名头拜会长公主,实则每一个都心怀不轨。慕容宁出宫后对此类举动少有过问,闻言便将眉目一凛,明显地不悦:“她们到你这里来做说客了?”

“怎么会,”莫离骚摇头道,“外面已有你我不睦的传言了,她们当然是来搬弄是非的。”

慕容宁正因私心最忌讳有人挑拨离间,当下也格外不客气:“这么急着说三道四,小心闪了舌头砸了脚。你要不耐烦应付,别让她们进宫就是了。”

“皇叔一贯是这样任性的,我可不行。”莫离骚煞有介事地点着头,立即被慕容宁揭短道:“你哪里不行了?要说这宫里最被骄纵,谁能比得过长公主殿下?”

“自愿和强人所难不可同日而语。”莫离骚振振有词地为自己辩白,不让他再转移话题,“现在是温内侍,之后不知还要瞄准谁,宁王府的那些佐官也得格外仔细,皇叔切勿掉以轻心。毕竟,私库都有人能摸进去。”

“小王省得了。”慕容宁嘴上答应,实则语气仍是不以为意,“一群跳梁小丑罢了。”

那一群跳梁小丑竭尽全力想跳到摄政王面前,可惜能耐有限,闹出来的动静也只够被如此轻嘲一声罢了。

谋权图利者被年幼的帝王当众骂过一通后,不再公然于朝会上提起赦免罪犯的陈规,转而暗地里试探摄政王的态度。一时之间,送往宁王府的拜帖多如牛毛,然而没有一份能够送抵慕容宁眼前,先一步就被温内侍处理了。他的态度过于暧昧不清,一些自认为的追随者心有微词,暗地里埋怨他过河拆桥,另一些则心存侥幸,仍觉得他是可以被打动的,不过要换一个方式而已。

于是宁王府众人就遭了殃,连着邓兮都被人拉起了亲近关系。她在万曦无依无靠,从前孤身住在怀德坊时就极少与人往来,现在竟连仅仅几面之缘的妇人都前来旁敲侧击,颇让人哭笑不得。心知朝堂之事沾不得,邓娘子将那些不怀好意的邀请如数推拒,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每日只管专心手上的绣活。

慕容宁对此不甚在意。秋后的蚂蚱再能跳,也没有几日的逍遥自在,只要这些人不能把天翻过来,让他们暂时跳一跳也无妨,至于各人心中如何编排更是无关痛痒。尤其,当下有些人暴露的还不够多,慕容宁便故意唱起白脸,像是挂了个诱饵在前方,将那些贪婪的牲口钓着走。

“既然外头已有传言,不如再加些力,我们趁着这时候决裂一把。”莫离骚对这提议跃跃欲试,相较之下,慕容宁要慎重许多,不赞同道:“还没有到这样紧迫的境地,或许再等一等会更好。”

没发觉慕容宁是在任性,莫离骚提醒道:“还能再酝酿一段时日,但最晚不能拖过迟珀王来访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慕容宁妥协道,“就等到南江府传回音信。”

来自南江府的第二份奏报踩着孟春的尾巴送达。即将进入花月,万曦的冰雪正在消融,展开两份信报的慕容宁却面如寒霜,情不自禁地冷哼一声,讥笑道:“原来已经忍不住铤而走险了,难怪一直撺掇着大赦,真是急不可耐!”

莫离骚正在审阅与孟埠的通商明细,冷不防被那讽笑惊醒,随口追问道:“皇叔在说谁?”

“南江府的消息。”慕容宁将手中之物递给莫离骚,正是一份奏章,一份影卫的密报。

“南江府怎么……”莫离骚一目十行地扫过,秀眉也不禁拧起。两份奏报说的分明是同一件事,所述详情却南辕北辙,可谓毫不相干。一者与南江府林安平早前呈报的几乎一模一样,另一者陈述的却是桩骇人听闻的阴谋,就算往小了说,也是牵涉了百余条人命的大案,再大则是妄图犯上作乱。

莫离骚相信影卫的能耐与忠心,因此更为惊讶:“南江府这是玩了一手偷梁换柱?”

“偷梁换柱,暗度陈仓。”慕容宁语气极冷,“一百多条人命,险些死得不明不白!”

“这样大的动作,单一个果毅都尉绝不可能完成。而且,为什么?”莫离骚直指重点,慕容宁已猜到答案:“与石门岛有关。”

石门岛是大旸最艰苦的流放之地,一年之中有近半时候被冰雪封天,若非是十恶不赦之徒,极少会被发配到那里。而一旦登上了石门岛,犯人几乎是永世不得生离,连带着子孙后人也要世世代代困于岛上。在莫离骚记忆之中,若要提起与石门岛有关的人,首选便是长乐郡王慕容垣的眷属。

“是他们?”

“十拿九稳。”想到在林安平的奏章中被轻描淡写带过的百余位兵士,慕容宁的牙根就一阵阵发痒,恨不得生啃了一些人的骨血,“他们既然如此期待,那小王一定极力成全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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