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心宁

宁离洁癖激推,不欢迎任何拉踩慕容宁和莫离骚的人士光临
lof可日,欢迎评论

【宁离】樊笼·章八十五

高达四丈的“八面玲珑”矗立在万剑宗议事厅前,本就已醒目得无法忽视,慕容宁又立于其上,一身紫袍被染得近黑,满身血腥气息飘散,像极了自暗夜降临的杀神,带给下方的万剑宗弟子无匹的压迫感。即便已被莫离骚定住了身形,他们仍觉得浑身上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,那是打心底冒出的对死亡的恐惧,便是段月虹那样的高手都无法抵抗,更不说这些庸碌的门人。

慕容宁现身,与段月虹的胜败便不言而喻。

仍在山下突围的行天教众似有所感,纷纷于战中分心仰头眺望,当瞥见高高在上的凛凛身姿,霎时间士气高涨,连手中落下的兵刃都多添了五分杀气,力压万剑宗弟子。

“段月虹老匹夫败了!”不知是哪一人情不自禁,以一道高亢叫喊穿透四周不歇的打杀声,将这足以动摇人心的战果传遍山林。随即有越来越多的喊声加入,一遍一遍,仿佛一记记重锤敲击在万剑宗门人的头颅上。

无可辩驳的事实令万剑宗上下失了最后一丝锐气,等勉强回过神来,只想尽快从此时此刻的困境中脱身而出。

有人迫不及待转身欲逃,有人怒不可遏破口大骂。叛逃者已在一次次的败局中丧失了对宗门的信心,唯恐走得再晚一步就要丢了性命,或者换了衣裳准备混入围观的人群之中,或者直奔向鹭城打算另寻出路。留下的也未必就对万剑宗死心塌地,但依旧抱着高高在上的正道立场,对行天教的举动大加斥责,从慕容宁往下无一幸免,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
行天教门人被惹得气愤难当,何况如今敌寡我众,当下就合力冲上前揪住几个喊得最响的,纷纷朝着人拳脚交加起来,却仍不能教他们心甘情愿地闭嘴。

“让开。”一片混乱之中,好容易击退万剑宗三长老的孟长定轻喝一声,其余人变不情不愿地停了手,依言将敌人往地上一抛,缓缓退到他左右。

“闲暇时可以玩一玩口舌之争,战中就不必与他们废话了。”孟长定一只手臂抬起,由得下属往伤处敷药包扎,足尖左右一动,从地上寻得一块颇为尖锐的碎石,猛然朝前踢去。他用力极巧,石块去势凶猛、角度刁钻,连打了三人才落在地上,而被打中的几人口中咒骂陡然停止,还算健硕的身躯突然蜷缩如虾,面带痛苦地在地上来回滚动,片刻后便抽搐着没了声息。

孟长定冷冷一笑,对身旁目瞪口呆半晌,随后发出一声长吁,好似出了口恶气的下属问道:“遗言而已,还需要计较吗?”

这一下可谓杀一儆百,方才还出言不逊的纷纷打了个冷颤,像一只只被掐住了脖颈待宰的鸡,瞬间没了声音。行天教一干人却是一改先前不忿,对孟长定拱手道:“属下受教!”

“也不过是受教主耳濡目染。”孟长定没有居功,笑容谦逊好似个斯文书生,言语中对慕容宁满怀敬仰之情,却让人愈发不寒而栗,终于想起行天教与慕容宁一贯的行事手段,为留下强逞口舌之快的举动后悔不已。

“离骚。”山下千百人正因他或振奋不已或心如死灰,慕容宁一概无意理会,只带着满身血污落在莫离骚身前。为了取信于眼前人,他实实在在被段月虹的阔剑伤了几回,伤口长而不深,出血颇多,看上去便格外触目惊心。如愿以偿地收获了莫离骚的注目,慕容宁勉强笑道:“你如何会来?”

分明是他特意在小楼的竹窗夹缝中留了消息,告知了今夜的决战之地,现在又来装模作样。莫离骚看出慕容宁心有盘算,不愿与他一唱一和,随口扯了个理由敷衍道:“数千人特意赶来围观的大战,这样的热闹怎么能不看。”

“也是,还有这样难得一见的机关。”遭了冷待的男人好似力竭一般,身形微微摇晃着往莫离骚身旁一坐,将脱力的双臂搭在膝上,用力呼出一口气。今夜月色明亮,闻声侧目的莫离骚瞥见他掌心残留的乌黑,忍了忍,到底还是开口问了:“段月虹身上带毒?”

“有道机关会释放毒烟,段月虹身上也带着药毒,还有些从别处沾染上的尸毒。韩半山不在,只能先用内力压制着。”慕容宁说起中毒的种种,莫离骚面上立即闪过一丝古怪的别扭,随即偏转过头去,不愿让人看清他此刻的表情。慕容宁没错过他陡变的神色,想起野山里的那一夜,心里不由得暗笑,眉头却用力拧紧,将中毒的伤患演得似模似样。

莫离骚双唇轻抿,无法确定慕容宁是否在伪装,转念才想起此事本就与他无关,又看到正小心地循着小径上山的孟长定等人,倏一下站起身道:“寻你的人来了。”他从莫名尴尬的境地里脱身出来,果断地抛下那位“重伤患”,独自往旧陵去。

孟长定才将山下的事宜安排妥当,便带着人往议事厅赶来,不料甫见面就对上慕容宁有些不满的眼神,满头雾水地试探道:“教主?”

“无事。”慕容宁闭着眼按下心中惋惜,自我开解着离骚是借题发挥,无论有没有人来都是相同结果,生生将那一点无处发泄的火气湮灭了,转而交代起身后庞大的机关,还有万剑宗防不胜防的陷阱,要众人切勿轻举妄动。孟长定忙道:“属下抓了万剑宗的长老,他们要是不愿解除机关,那不妨亲自体验一场。”

“甚好。”慕容宁目露赞许,“此地就交你处理,本座先走一步。”将战场留给孟长定,慕容宁服下解毒丹,连身上的伤口都来不及处理,便追着莫离骚的脚步赶去旧陵。

万剑宗颓势如潮,所谓秘境哪及得上自身性命重要,原本留守的十数弟子早已逃之夭夭,留下炼制药人的石洞任由一众江湖人士出入无忌。不过一个多时辰,洞内深藏的秘密就被翻了个干净,连泥地都有人往下挖掘三尺,找到了不少被潦草掩埋的不腐尸身。

刑具、尸骸、药庐、药渣……

无数罪证被人带出来,逐一摆在空地上。

一支支火把被点燃,照亮那些沾满血腥的证据,还有一张张义愤填膺的脸。莫离骚隐在林木背后,远远地打量着忙碌的人群,并不上前打扰。他看了不过半刻钟,便有人悄无声息地靠近,停在三尺之外低声询问:“离骚在找什么?”

“与你无关。”来人身上的伤口未经处理,浓重的血腥气息萦绕在莫离骚身侧,令他无端地感觉烦躁,嘴上也不客气。虽只得了一句拒绝,慕容宁却没有不快。放在数月之前,莫离骚连这样的回应都不会给,他已渐渐放松戒备,是连自身都未察觉的松弛。

这个人,依旧是心软的。

慕容宁忍不住想。

心软就注定要被人占便宜,与其便宜别人,不如让自己独占,总不会亏待了他。

这般无耻的念头,莫离骚要是有读心的能耐,最可能是当场反手给慕容宁一剑。可惜他仍在留心进出往来的人群,寻找秀月门弟子与云斯年的踪迹,对近在咫尺的算计一无所觉。慕容宁才打定主意要占莫离骚的便宜,又得寸进尺地不满被他冷落,主动挑起话题道:“万剑宗这个麻烦算是解决了,你准备何时去仙舞剑宗?”

“你想插一手?”莫离骚蓦然回首,语气冷淡,目光里却带了几分审视,似乎要透过慕容宁看穿什么。

评论(3)
热度(36)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莫心宁 | Powered by LOFTER